“我的一九七七——命運因高考而改變”之四 | 詩人阿見:15歲考上大學

  “我的一九七七——命運因高考而改變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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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阿見,56歲,海南知名詩人。1978年考入大學,1986年,受哈雷彗星的指引來到海南,愛上海南。1987年,前來海南任教,后轉(zhuǎn)行當記者、主持人,在海南已生活30余年。

  順理成章的高考 

  1977年9月,阿見當時在西寧讀高二。那時候,阿見已是身高一米八的帥氣型男。這一年恢復(fù)高考,高考時間是當年的12月。當時高中學制兩年,應(yīng)屆生已經(jīng)畢業(yè)幾個月了,阿見他們這一屆的高二學生算是在校生。

  開學不久,恢復(fù)高考的消息傳來。同學們按部就班地學習,準備應(yīng)考。他們不知道,校園外早已沸反盈天,11年間錯過高考的老大哥老大姐們?yōu)榱诉@場高考,已是奮不顧身。

  1977年12月11日參加高考時,阿見滿打滿算15周歲。很快,成績出來了,阿見的高考成績是全校文科第一名,達到錄取線。“1977年的考生特別多,570多萬名。當?shù)亟逃块T出臺了很多‘土政策’,其中一條規(guī)定:在校生平均成績超過70分才能進入錄取序列。”阿見差了兩分,被刷了下來,學校在校考生達線的因這條規(guī)定被全部刷下。

 

  大學畢業(yè)時的阿見未滿20歲,用時下的詞形容,是枚“小鮮肉”。

  “我沒有特別傷心,更沒有那種天塌下來的感覺,在校生都很平靜。”阿見的普通話很標準,動聽的男中音略帶俏皮的京腔,兒話音尤其明顯。北京的生活經(jīng)歷,給他打上了深深的烙印。阿見長著標準的國字臉,濃眉大眼,說話時臉部表情生動,回憶起人生第一次高考,他全神貫注地遙想當年。

  1978年7月,阿見第二次參加高考,成績很好,又是全校第一名。“用現(xiàn)在的話說,我的成績達到了一本線,可是家里人擔心畢業(yè)分配時很難回到省會西寧,擅自做主將我填報的外省重點大學志愿,改成青海的一所師范學校。”就這樣,阿見被青海一所師范學校錄取,成為全校年齡最小的新生,只有15歲。

 

  剛來海南,阿見沒事就去看海。

  剛剛恢復(fù)高考,同班同學年齡差別很大。班里年齡最大的老大哥32歲,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成家;還有一位是已經(jīng)有兩個孩子的老大姐,也已經(jīng)30歲了。

  “畢業(yè)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家人想多了,那時候的大學生是天之驕子,各個單位都在搶,省會城市都搶不夠,怎么可能分配到下邊縣城呢。”畢業(yè)后,阿見留在西寧當了一名老師。 

  隨哈雷彗星到海南

  阿見當了5年老師,教高三地理,教學成績出色。1986年,百年一現(xiàn)的哈雷彗星指引著他,來到海南,人生軌跡從此改變。

  1986年,哈雷彗星回歸地球,海南三亞是中國最佳觀測點。作為地理老師,阿見獲得一個前往三亞觀測的寶貴名額,是中國科協(xié)分配的,時間在當年4月。這個時間,在三亞用肉眼就能清晰地看到哈雷彗星。

  剛來海南時的阿見。

  “當時我正教高三畢業(yè)班,5月份正是帶著學生沖刺高考的階段,根本沒辦法離開,只能忍痛割愛放棄了。”哈雷彗星76年回歸一次,放棄意味著有生之年很可能再也無法相遇,這是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。

  1986年12月,阿見獨自前來海南,仗著雄厚的地理知識儲備,開啟了當時極罕見的自由行。在當時旅游硬件設(shè)施極不完備的歲月里,阿見一心想看看三亞,體會失之交臂的哈雷彗星,也是種安慰。

  西寧——西安——廣州——???,汽車倒火車,火車倒輪船,阿見走了整整一個星期。客船駛過瓊州海峽時,阿見迎著恣意的海風,張開雙臂,沉浸在炫麗無比的夕陽中,無限感慨。

  終于站在秀英港口,滿目青翠,空氣溫潤,與北方的冬天完全是兩個世界。坐上免費的大巴,前往三角池。這段7公里路途,阿見平生第一次看到了椰林、芭蕉、稻田、魚塘、鴨塘,海浪就在公路邊,海天一色,澄凈明亮,萬里無云。第二天,阿見從海口坐長途車,歷時11個小時到達三亞。

  暢快的藍天,歡樂的大海,透明的世界,那一刻,阿見深深地愛上海南。24歲,風華正茂,在最美的年紀,阿見就這么浪漫地撞上了海南。

 

  剛來海南時,阿見在海邊扮酷。

  在三亞,阿見躺在沙灘上看大海,看夕陽。他眼中的三亞美得像童話。

  阿見坐著當時三亞的“出租車”——三輪蹦蹦車,早早到達亞龍灣,從早上9點,一直玩到太陽落山。阿見靠著自帶的水與面包,堅持下來。

  海水純藍,沙灘潔白,椰樹婆娑,碗口大的貝殼遍布沙灘,隨手可得。“那么美的海灘,只有我一個人,一整天只有我一個人,能想象嗎?”阿見被美景吸引,難以離去,他一個人霸占著亞龍灣整個海灘,獨自玩到嗨。

  憶海南,阿見眼望遠方,依舊無限向往。時至今天,他都堅持認為三亞的海是世界上最美的海,“再沒見過比三亞更美的海,無與倫比......”

  在海南自由行20多天后,阿見回家過年,開學后照常去上課當老師,然而,他再也不是來海南之前的那個阿見了。他暗暗謀劃去海南生活,去那個令他一見鐘情的地方。這一次,他要自己規(guī)劃人生?!?/p>

  卅載青春饋海南

  一年后,1987年12月,阿見背著行囊,背著把小提琴,徑直來到??凇_@一次,他把人生定格在了海南。

  剛來海南,阿見干的還是自己的老本行——教書育人。他把他對海南的熱愛,化作對工作的認真。這一認真,就認真出了“優(yōu)秀班主任”“先進教師”等等榮譽,認真出了高考、會考無法打破的紀錄,也認真出了桃李滿天下的累累碩果。直到現(xiàn)在,每年教師節(jié),阿見都能得到來自全國各地學生的祝福。每年他的生日,幾乎都是和學生們一起過的。

 

  2017年,阿見依舊是自由行的熱愛者。

  偶然的機遇,阿見離開學校,轉(zhuǎn)行媒體。阿見做過攝影記者、文字記者,在廣播電視臺做節(jié)目主持人。這些工作中他最感興趣的工作,是主持一檔名為《文化海南》的節(jié)目。這檔節(jié)目專門介紹海南的過去和現(xiàn)在,從千年前的蘇東坡來海南,到百年前的華僑下南洋;從橡膠幾經(jīng)曲折落戶海南,到漁民乘風破浪開發(fā)南海;還有瓊劇、南藥、椰雕等等,阿見把心血傾注在對海南山水人文、歷史文化的介紹上,他挖掘那些構(gòu)成海南稟賦的文化元素,傳播和弘揚詩意而獨特的海南文化。

  海南風景如詩如畫,令阿見詩心不泯。30多年來,他筆耕不輟,用詩文懷念家鄉(xiāng)、贊美海南。創(chuàng)作出版了散文集《渡過大雪紛飛的從前》、詩集《阿見的詩》,擁有了一批志同道合的讀者。

  在海南,阿見結(jié)婚生子,成家立業(yè),桃李滿天下,作品無數(shù)。他生活在海南人中間,學會了海南話,獲得了創(chuàng)作靈感,嘗試了不同的職業(yè),親歷了海南30年間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  “我生命中很多重要的東西,都是海南給我的。”阿見說,他早已把海南當成家鄉(xiāng)。“我現(xiàn)在就是一個地道的海南人!”

責任編輯:陳慧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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